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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辈球迷而言,2002 年韩日世界杯是特别的一届。因为,我们的祖国球队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次杀入世界杯。可所有人都猜到了开始,却未能猜到结局。16 年来,媒体炮制出很多的中国足球 “ 黄金一代 ”,但都变成了 “ 马口铁 ”。
五里河,中国足球的幸福时刻
“ 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一直是中国足球的梦想。然而,中国队的征程,却总是伴随着痛苦、伤感和屈辱。1981 年的 “ 沙特放水事件 ”,到 1985 年的 5 -19 惨案,1989 年的黑色三分钟,1993 年的 “ 施大爷 ” 悲剧,1997 年的 “ 金州不相信眼泪 ”…… 痛苦的中国球迷,那些年喊得口号都是 “ 擦干眼泪 ”、“ 屡败屡战 ”、“ 你能出线我愿少活十年 ”。
但是 2002 年韩日世界杯,得益于韩日作为东道主参赛,得益于张吉龙等人在抽签时的努力,得益于米卢蒂诺维奇的神奇光环,中国队得以在五里河球场晋级世界杯。那一天,五里河陷入癫狂,中国数十个大城市万人空巷,大街上所有的计程车都在鸣笛庆祝,中国亿万球迷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那支中国队,就是中国足球的黄金一代。遗憾的是,16 年前时,很多中国人还不懂得这一点。
从天堂跌至地狱的 2002 一代
韩日世界杯前,当足协为中国队定下 “ 进一球、拿一分、胜一场 ” 的三个依次递进的目标时,举国媒体和砖家叫兽们都指责,目标过于保守。一些官员们在说,打不过巴西,难道还不能剁哥斯达黎加几个球吗!哪怕这些官员都不清楚什么叫越位。一些富商们在说,遇到在欧洲也算不上一流的土耳其,赢球要求不过分吧!哪怕就是这些富商们弄的全国主要城市几乎都没有一块给孩子们踢球的草地。
一些媒体在说,只要有女排精神,中国队小组出线也不是梦想!殊不知,女排和足球完全是两码事,在产业足球方面,我们落后欧美上百年。更多的国人在说,13 亿中国人找 11 个球员,揍 500 万人口的弹丸小国哥斯达黎加不是轻轻松松?殊不知,就那个弹丸小国,平民百姓上得起的足球学校,数量是我国的至少百倍。
现实是残酷的,中国队 0 - 2 负于哥斯达黎加,0- 3 负于土耳其,0- 4 负于巴西,三战全败,三个目标无一实现。于是,五里河的足球热,变成了举国的辱骂。各个阶层,举国民众,都将那支中国队视作是耻辱。轻则辱骂 “ 没有斗志和爱国精神的孬种 ”,重则去上纲上线,讨论赌球、博彩,将这批球员定义为 “ 汉奸、国贼 ”。面对家人和祖辈被问候的惨状,国脚们只能用 “ 你行你上啊 ” 来柔弱的还击,那个夏天,甚至随后很多年,他们都过的苦不堪言。
时间沉淀出的黄金一代 我们欠他们一句赞美
2002 年前后,举国民众,都坚信一点:2002 年将是中国足球迈上新台阶的一个起点。一位学长是这样对我说的:“ 万事开头难,但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问题就变得相对简单了。比如说,推倒一个妹子,第一次总是无比艰难,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很容易了。同样,中国队第一次杀入世界杯很难,可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第三次就并不难了。” 承认吧,当时这样想的国人,数以千万计!
可 16 年后的今天,不得不承认,2002 年不是起点,而是现在的国足看起来根本就无法去复制的历史巅峰。如果中国足球不能在青训根基方面做出大的改善,那么下一个 16 年,能不能再杀回世界杯,也是两说的事!
2002 年时,笔者还是中学生,对足球一知半解。幻想着这支中国队能像举重的占旭刚、体操的李小鹏一样,打出中国人的威风。于是三场败局后,就跟着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起痛骂。可 16 年岁月沉淀之后,再回看那时的三战,看到那支中国队能通过配合打土耳其创造出 3 - 4 次良机,看到那支中国队能在打巴西时突破对方的高位逼抢,打到对方禁区前,不得不说,那支中国队真的已经拼尽全力 —— 他们在打韩日世界杯冠军和季军时踢出的水准,现在的中国队打亚洲二流球队,也未必能踢出来!
16 年来,中国队再难冲出亚洲
足球是这样一项运动,很多伟大的成就,需要时间去沉淀,才能真正去评估。16 年后的今天,再回头去评估 02 年的中国队,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中国足球有史以来最黄金的一代。
无论是范大将军、张恩华、李玮锋统率的防线,还是李铁、肇俊哲、马明宇等人统率的中场;无论是郝海东、宿茂臻等人代表的锋线,还是祁宏、于根伟等人演绎的超级替补神话。无论是孙继海、杨晨等人制造的 “ 中国太阳 ”、“ 中国杨 ” 的旅欧传奇,还是曲波、杜伟等人在世青赛上创下的绝佳战绩 …… 承认吧,那支出征韩日世界杯的中国队,在方方面面,都达到了中国足球至今为止的最高点!到现在也无法被突破的最高点!
事实上,这些年,中国媒体也曾捧出所谓的黄金一代。例如郜林、蒿俊闵、赵旭日等人领衔的 “85 黄金一代 ”,曾在世青赛有过精彩发挥。但他们真的能挑战郝海东、范志毅等人的足坛地位吗?
当 16 年后的今天,中国足球跌入冰点,杀入 12 强赛都要依靠奇迹;当 16 年来,中国球员找不到曼城的 “ 中国太阳 ”、德甲的 “ 中国杨 ”,能在欧洲十名开外的小联赛的中下游球队的预备队的替补席坐着,都成了新闻 …… 那么或许我们不得不承认当年的错误评估,理应为 02 年的中国队黄金一代送上迟到的赞美。